就瞎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今天去商业街瞎逛，看到一堆穿那种……日本那种……就裙短短、袜到膝盖的衣服的女学生在排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比了比膝盖，皱着眉回忆词语：“就是那种制服，她们说的都是中国话，说这家新了个什么……‘樱花拿铁’，天限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韶音还没反应过来，他已经把那杯粉饮递到她手边：“我寻思着，既然大学生喜，你也可能会喜，我就也排了半小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眨了眨，一时不知是该笑他憨，还是该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就排着一堆手服姑娘，买了个樱花拿铁给你老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可不。”他理直气壮地说，“排队的时候还问旁边的女生‘这甜不甜，我老婆不喝苦的’，然后她们全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韶音简直要笑晕过去，捧着那杯粉乎乎的饮料抿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？”他期待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韶音抿着：“甜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对了。”说完他像完成一件很光荣的事一样把胳膊一搭，带她上车。

        电瓶车启动的时候，她还在慢慢着那杯甜得发腻的樱花拿铁，一边偷瞄边这个没文化却努力对她好到骨里的大傻，忽然心里泛上一阵甜得要命的悸动。

        ＊＊

        晚饭吃得很简单，两人就在海边小巷的摊位上各要了一份炒河粉、一碗猪骨汤。风从港那来，海面已微微泛起夜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宾馆的时候，天已经黑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韶音开了灯，把画板放在桌上，低开始确认笔记与设备电量。温惊澜则走到行李柜边，熟练地把她的潜装备提来，一边抖着防衣一边问：“你这次要穿哪套？这套新买的不是说保温效果更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不用了。”她没有抬，语气却很平静，“这次不穿潜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惊澜一怔，停手里动作：“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合上笔记本，终于抬看他，眉在灯光柔柔的，像一汪沉稳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晚不潜。我不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怎么找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海面拍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能看得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笑了，走到他面前，接过那套潜衣折好放回柜里：“儒艮又叫‘月人鱼’，知为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温惊澜思索了：“你好像跟我说过是因为它们在月亮边喂来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，因为有人说，它们夜里会靠近岸边，在礁石或浅滩哺乳小儒艮。”她语速很慢，像在念一个古老的海传说，“那时候看过去，像极了童话里坐在礁石上唱歌的人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今晚不，就在海面巡一圈。看它们会不会自己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惊澜眉拧着，还是不太放心：“那你拍得到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拍不拍得到不是重。”她低收起备用镜，“夜潜风险太大，我一个人不行，你又不能陪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我不能。”温惊澜闷声说完，弯腰把她那个沉得要命的三脚稳定架提起来，往防背包里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你船，我肯定也得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韶音动作一顿，抬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看她，只是在收拾那些她用来架长焦的轨零件，动作不快，但手势很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找光，我撑灯。你控机位，我替你挡风。你手忙的时候，我帮你装卡、换电池、拿稳相机，不磕不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得平平淡淡，像在陈述一套早就习惯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说我不会潜，哪怕你要追儒艮追到六甲海峡，我也照样给你扛设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韶音看着他，没说话，只轻轻笑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她也清楚，他不是为了“帮她完成拍摄”才留――他是为了在任何她发的时刻，都能陪她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记得穿厚，夜里风大。”韶音没劝，也没夸，只是一边检查上稳定的主控件，一边轻声叮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温惊澜在她看没看见的地方，轻轻应了一声，嘴角弯了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