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锋划过，僧人们无不衣衫不整，坦乳。还有贼心不死的，拼命扑来要杀她。还未近，先觉一凉，低看时，两枚乳已被平平地割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僧人无暇顾她，只顾捧着血的尖叫。阿花抢得空要捉老和尚，这老秃驴脚倒快，视线逡巡一圈，才发现角落有个袈裟的影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背后一凉，千赶万赶还是晚了。第二重法阵落最后一笔，大地轰隆开裂，寒光劈裂，如刀刃自生双目，直奔兰濯。阿花顿时咆哮如雷，目眦尽裂，不要命地朝寒光猛扑而去。天地间一赤红，与霜白狠绞斗杀，战得难舍难分。阿花鬓发凌乱、双目赤红，三尺妖刀血淋漓，发上簪的白菊已被血污染透了。一烈焰烧得残霞灼灼，泼作漫天胭脂泪。

        法阵乃是当年主持布，天然悍鸷，凶奇诡谲，众僧人见兰濯伤重、阿花势孤，纷纷挣脱束缚，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。阿花既要护着兰濯，又要留意不伤及要害，比平日打杀多十二分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为首胆大的见她吃力，竟祭法，要生擒他两个。不等阿花刀抵挡，右掌心突地一，其中迸一耀目光芒，将那几个僧人生撞几丈之外。她还未看清楚，天地刹那间倾转，方寸空隙只剩兰濯痛极压抑的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杀气扑面而来，咒诀猝然爆响。阿花被兰濯牢牢护在，知不到光阴逝，只记得他们四周的金光渐渐冲淡，裂隙越来越大，薄薄的结界风雨飘摇。

        金光破碎的瞬间，有血自上方滴落，地渗发。

        阿花双手不自觉地发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未见过这样虚弱、失势、无助的他。虽然平日嘴毒不饶人，但有他在，她总是意识安心。兰濯医好她的伤，指她的错误，收拾她的烂摊，告诉她这世并非你想象的那般好，却也没有那么坏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时今日，大树开始摇摇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九九八十一骨骸，七七四十九滴血，以阴火烧锻一百零八天。狐妖，骨肉相残的觉如何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骨骸，血，骨肉相残。阿花来回咀嚼这些字，好似一盆冰兜浇，泼骨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快走……”兰濯忍痛推开她，“他们是冲着我来的，走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阿花轻轻拂兰濯染血的指尖，站在原地，一步未曾挪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秃驴。”阿花垂眸笑了一笑，掌心的血已经结，她随意搓搓双手，平和地说，“上梁不正梁歪，你这上梁的手段还花哨，令我想起一位故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云从龙，风从虎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才还是天朗气清，转瞬间平地卷起狂风，起断枝残叶、沉沙碎石，立时天昏地暗，日月无光。寺中金轰隆一声被风塌半边，众人两战战，三魂不见七魄，推推挤挤逃命。奈何狂风呼啸，尘沙肆，你推我我搡你，伸手不见五指，风迷了睛一跤跌倒，捂着后腰直嚎阿弥陀佛。而方才立云端的少女，已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个妖女，非杀不可！

        老和尚气急败坏，手脚并用地爬到一旁要再开杀阵，却忽然发觉肘弯一痛，竟渗血珠来。定睛一瞧，四肢已被一条细如琴弦的金索束缚，越挣扎，越是捆束得紧。他凄惶抬，中最后的景象，是一只花斑猛虎，咆哮着从天而降。

        和尚苍老丑陋的像半空的面袋，有气无力地拍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僧不僧，人不人。五官纠结模糊，只剩一双睛圆瞪，咸腥的嘶吼，活脱脱一个上没的血茄。阿花不耐烦，索一一掰手指，骨节粉碎闷响不绝于耳。掰断左手掰右手，双臂双也不放过。断骨剔肉，几近杀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看不去，上去就要阻拦，反被阿花遥遥钉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瞧好了，我只杀该死的。”她说这话时，唇边还带着嗜杀的笑意，尖利指甲破开肚腹，扯大把血淋淋肚堆叠，由儿远远抛去，正中他们面门，“再上前一步，休怪我不留你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