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怀愁绪
两日后的傍晚,暮se四合,疏影轩nei,烛火初燃。
窗棂半开,卓青薇正坐在临窗的书案前,螓首微垂,执笔细细勾勒一幅新裙的图样。
广袖liu云,裙裾如层层叠叠绽放的玉兰,领kouchu1几dianyu飞的蝶形盘扣,灵秀中透着雅致。
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小院的静谧。紧接着,门帘被“唰”地一声撩开,带jin一阵微凉的夜风。chui得案tou烛火剧烈摇曳,光影在墙bi上狂乱地舞动。
“青薇!” 孟知白的声音带着一丝chuan息,人已青松般立在门kou。他显然是匆匆赶来,直裰xia摆沾染了些许夜路的微尘,平日一丝不苟束起的发丝也略显凌乱,散落了几缕在饱满的额角。
他目光如炬,甫一jin门,目光便穿透摇曳的烛影,第一时间锁定了窗边那抹清雅的shen影,将她从tou到脚仔细扫视了一遍。
卓青薇闻声搁笔,讶然抬眸。
“表哥?” 她站起shen,唇边漾起一抹安抚的浅笑,步履轻盈地迎上前去,“xia学了?何事如此匆忙?瞧你,”她自然地拿起一方素净的帕zi递到他面前,语带一丝关切,“额上都沁汗了。”
孟知白却似未闻,上前一步走到她近前,距离近得卓青薇能gan受到他shen上传来的隐隐re意。
他目光紧紧锁着她清澈的眸zi,沉声问dao:“霓裳阁的事,我都听说了。你怎么样?可有伤着?那些混账东西……他们碰着你了?”
想到那泼pi竟敢对她动手推搡,声音里压抑着后怕与怒火。
对上他关切焦灼的目光,卓青薇心tou微nuan。她轻轻摇tou,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:“表哥莫急,我无事。你看,这不是好好的?”
说着,她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小圈,丁香se的裙裾微扬,以示自己安然无恙。待她站定,唇角的笑意加深:“不过是一场虚惊罢了,连pi都没ca破一dian。”
“虚惊?” 孟知白摇摇tou,向前一步,距离更近,清冽的松竹气息几乎将她笼罩,“青薇,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你怎能不跟家里人说?不告诉父亲,至少也该告诉我!若你有个闪失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说chukou,但紧抿的唇线和yan中深沉的痛se,已dao尽一切。
若不是今日从同窗kou中得知,他只怕是还蒙在鼓里。她若有恙,于他,何异于天塌地陷。
卓青薇被他少有的严厉chu2动,唇边的笑意敛去,神qing多了几分认真与柔和。她深知,这世上,能如此毫无保留为她忧心如焚的,除了舅舅,便只有yan前这位自小相伴的表哥了。
“表哥息怒,”她温声开kou,抬手轻轻示意他坐xia。自己也走到桌边,执起温在红泥小炉上的青瓷茶壶,为他斟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桂花蜜茶,“先喝kou茶,runrunhou。”
她将茶盏轻轻推到他面前,声音温ruan:“并非青薇刻意隐瞒,而是这等事qing,从霓裳阁开业以来,大大小小,明枪暗箭,实在不知经历了多少回。”
她在他对面落座,隔着袅袅茶烟望向他,巧笑嫣嫣:“若桩桩件件都要惊动舅舅,一则显得青薇无能,二则也容易落人kou实,说咱们孟府仗势欺人,竟纵容亲眷涉足商贾贱业,更动用官威gan1涉市井纠